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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世界報》出售股權看法國傳統紙媒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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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路和新興媒體的衝擊下,法國傳統紙媒生存難以為繼,越來越多紙媒陷入慘淡經營的境地。幾乎所有傳統大報,包括法共《人道報》、知識界報紙《世界報》、左翼《解放報》、右翼《費加羅報》等,都連年喪失大量讀者,報紙越來越賣不出去。老牌知識界報紙《世界報》(Le Monde)落到被迫出售股權,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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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路和新興媒體的衝擊下,法國傳統紙媒生存難以為繼,越來越多紙媒陷入慘淡經營的境地。幾乎所有傳統大報,包括法共《人道報》、知識界報紙《世界報》、左翼《解放報》、右翼《費加羅報》等,都連年喪失大量讀者,報紙越來越賣不出去。老牌知識界報紙《世界報》(Le Monde)落到被迫出售股權,就是最明顯的例子。為避免倒閉厄運,這家報紙最近被迫敞開門戶招攬買主,出售股權,以改變負債經營的日益窘困的處境。

而輿論界擔心的是,作為法國最具影響力的一家知識界權威日報,外部資金參與以及報紙易主,將來都很可能會改變《世界報》的面貌和辦報宗旨。因為在參與併購的私人財團中,既有銀行家旗下的傳媒公司,也有網路公司的業主。目前,已經公開表示有意併購《世界報》的買主有兩家,一是由銀行家畢加斯、時裝商人皮埃爾.貝爾熱(Pierre Bergé)和Free上網公司東主尼耶爾(Xavier Niel)三巨頭組成的聯合財團;二是旗下擁有《新觀察家》周刊等出版物的SFA PAR傳媒集團;此外,據說還有其他尚未來得及投標的潛在買主,包括公營電信手機服務公司Orange就對《世界報》旗下的網路互動業務感興趣。

《世界報》董事局監事會6月14日召開會議後,重新制訂了一個期限較為寬泛的投標時間表,以允更多買主遞交投標書,然後從容篩選可靠的買家。據業界人士估計,併購公司須出資高達8000萬至1億2千萬歐元,才能成為大股東掌控這家報紙將來的經營主導權。《世界報》編輯同人社(SRM)雖然在合夥股東中控制集團近一半的股權,有權召集股東大會討論股權出售,但不能決定買主名單。

就在媒體和業內人士紛紛猜測這家精英報紙可能落入誰家手之時,圍繞有關《世界報》出讓股權的消息甚至在爆發一場帶有政治色彩的爭端,原因是總統薩科齊本人也介入了法國傳媒界這一前所未有的併購案。自從當選總統以來多次被指干預媒體的薩科齊,這次似乎又介入了《世界報》併購案,親自召見《世界報》董事局主席兼總編輯弗托利諾到總統府密談,表達了他對買家的意見。據說薩科齊明確表示,不能讓《世界報》落入銀行家畢加斯、時裝商人皮埃爾∙貝爾熱(Pierre Bergé)和Free上網公司東主尼耶爾(Xavier Niel)三巨頭組成的聯合財團手裡。

《世界報》董事局主席弗托利諾事後在媒體追問下也承認,薩科齊總統確實多次給他打電話,並召他前往愛麗舍宮密談。弗氏拒絕透露密談內容,只說“確實有政界介入”,但他認為此事並不奇怪,“自從1944年《世界報》創刊以來,就一直是這樣,總有權力當局介入,這種情況以後也不會改變”。弗托利諾的這番話,又再度引起外界猛批薩科齊總統好乾預媒體的毛病。不過,薩科齊的親信、人民運動聯盟黨發言人勒斐弗爾卻出來闢謠說,有關薩科齊總統介入《世界報》併購案的報道,完全是“荒謬的傳言”。這位發言人替薩科齊辯解說,總統會見《世界報》總編輯,不過是顯示國家支持報業罷了。他反問道:“薩科齊或者他的前任,什麼時候要求過報紙服從命令?”勒斐弗爾還舉例說:以現在的《解放報》傾向,“你能說它拜倒在權力腳下嗎?”《解放報》的“大股東並不是戴高樂主義者”呀!

在法國,傳統紙媒今後如何應對網路媒體的衝擊,包括那些及時轉變經營戰略、靠廣告支撐的免費報紙的衝擊,將是報業經營者面臨的一個生存難題。除了網路媒體的衝擊之外,的大量免費報紙也使各大傳統報紙失去大量讀者。這類專門在地鐵等公共人流眾多的地點免費發放的小報,就像雨後春筍那樣冒出來,成為今日傳媒界的一片新風景。它們的出現,不僅使現代觀眾對閱讀傳統紙媒失去耐心,還開創了符合信息時代的公眾口味的某種快餐式新聞文體。

這類快餐式的新聞小報,以短小篇幅報道每日世界上發生的大事和新聞動向,不求詳細,但求快速,不做分析式的長篇大論,僅提供最基本的信息,而且配以大量的圖片,可以說是信息時代的一種新紙媒,非常能迎合每天在地鐵和公交車上對耗費時間很不耐煩的上班族,也符合現代人來去匆匆的生活節奏,因此應運而生。譬如我們現在每天在巴黎地鐵站口或站台隨手取用的“20分鐘新聞”(20 Minutes),就成了法國印刷量最大的新聞小報。

當然,我們也不能把傳統紙媒的衰落完全歸咎於網路媒體和免費新聞小報的勃興。在信息技術的時代,一切都在隨時間轉動和變化,公眾的腳步、口味和閱讀習慣也發生變化,傳統紙媒如果不尋求革新,不在文體、版面設計和內容安排等方面改變老一套的編輯程序和陳舊的趣味,將難以在人們習慣了信息爆炸的現代世界中立足。法國《世界報》作為享有信譽的老牌報紙,落到今日變賣股權,絕路求生的境地,只能說是它未能跟上時代的腳步。時代不等人,時代也不饒人,這就是傳統紙媒衰落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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