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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留學

從學生到畫廊經營者:游千慧的留學生活

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游千慧小姐,她十年前大學畢業後,懷着對法蘭西文化的嚮往來到巴黎求學,一個初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十年後成了巴黎文人聚集的聖日爾曼區一家畫廊的合作人,這對學習藝術史,研究中國九十年代以來藝術攝影業市場的她來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千慧近影
千慧近影 you qian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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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到別的國家求學,相信都會經歷最初的語言和生活的適應期,遠離家人的照顧和呵護,獨自闖蕩天下的過程中必定會經歷很多的艱辛與困惑,但辛苦過後最終取得心儀的學位就更值得驕傲了。人生最珍貴的東西除了親情和友情以外,難道不就是經歷和體驗嗎?無論是辛苦還是輕鬆的異國求學,都會給人的一生留下抹不掉的痕跡,也許就會從此改變人生的軌跡:有的人留在了求學的地方,開始了不一樣的生活。而既是回到了祖國,在有了兩種生活和文化的經歷以後,對生活的看法在比較以後就可能可以揚長避短,汲取兩邊的精華,讓生活更有意思。

千慧留着短髮,穿運動鞋,說話也帶着台灣女孩特有的強調講述了她的留學故事。她在法國求學的經歷就是她尋找個人的人生道路的過程。

我們就在她的畫廊樓上的辦公室里開始了談話。

初來乍到,學習和生活都會碰到困難
“為什麼選擇學習法語?”當我向游千慧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回答十分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學法語是因為我從小就十分嚮往法蘭西的文化,希望了解法國。”

80後出生的她來自台北,高中畢業後,上了台灣淡江大學的法語系。大三的時候,學校里有和法國貝藏松Besancon市的大學留學生互訪的計畫,她考上了,成了那批到法國來的二十個學生之一。說到這裡,千慧很自豪,因為當時全校學法語的學生有兩百多人呢。

到了法國後,首先碰到的是語言的問題。她發現雖然已經學了兩年法語,但是剛開始的時候,基本聽不懂法國人的話,更談不上跟人深度交流了。但是經過這一年與法國人和法國文化的接觸 ,她深深愛上了法國,決定大學畢業後到法國來留學。

位於巴黎拉丁區的索邦大學正門
位於巴黎拉丁區的索邦大學正門 DR

大學畢業後,千慧再次來到法國,她報了著名的巴黎索邦大學La Sorbonne的文學專業的三年級,即法國的學士學位Licence。這幾乎是對外國來的純粹學語言的學生唯一對口的專業。有經驗的人都知道,法國的大學好進,但是淘汰率也很高,特別是碩士學位,課程多,作業多,考試也十分嚴格,搞不好就要補考,補考不過關,學分不夠就要留級,或轉科。如果在國外的碩士學位得到認證,法語的考生也過關的話,就可以直接上大學的碩士學位,Maitrise,壓力就相對小一些。法國的教學方式和千慧以前經歷的完全不一樣,在這裡,語言只是工具,而老師要求的是自己學生的思考和綜述能力,但是要掌握法國大學要求的報告Expose ,需要從根本上轉變思維的方式。千慧一邊補法語,一邊應付專業課,很疲憊,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得到學位。

繼續求學,尋找自己的路
第二年,她轉到巴黎四大繼續學應用法語LEA (langues étrangères appliquées)。專業是國際貿易。雖然這是一個很實用的專業,但是千慧心裡很清楚這些都不是她喜歡的。實際上,這個時候,千慧並不是十分清楚自己要走的路,畢竟她只有二十歲。

人生經常有一些機遇可以改變命運,但是機遇可能也只會落在有準備的人頭上。

就在千慧還在猶豫是否到歐盟總部所在地斯特拉斯堡或比利時的首都布魯塞爾去試試走外交路子時,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她發現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生道路原來與藝術有關:

一個同學的父母在台灣開畫廊,他們委託千慧在法國當他們的代理人,在與巴黎的畫廊的接觸過程中,千慧發現了自己對藝術的興趣十分濃厚。她在台灣的家裡看到過父母收藏的字畫,但是要把從事經營畫廊作為職業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而且她也沒有想過這是一個專業。她想完全轉行。。。。。。

想到了就去做。她又回到索邦第一大學,重頭專精藝術史的碩士專業。這個專業要求十分嚴格,對於她這樣擁有學士學位轉行的學生,也要求有法律,或經濟或與藝術有關的一個文憑,否則就要從一年級開始讀。幸好她之前因為想當外交官的時候,也學過一個也學過一個歐洲研究的碩士,她雖然註冊成功了,但是面臨的學習的艱苦程度卻是完全沒有料到的:他們這樣的班需要用一年的時間讀完正常的學生兩年的課程,老師要求讀很多書,她除了上課以外,空餘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在圖書館裡度過的。最讓她頭疼的就是沒完沒了的報告,對藝術作品進行分析,向全班的同學講解。這樣的訓練雖然很有中國的八股文的風範,有固定的格式,學生只要往裡面填東西就可以,但是要做的好,就需要完全轉變語言和邏輯的習慣,用法國人的方式進行思考;而老師也絕不會因為你是外國的學生就降低要求,你既然來了就應該有和別人一樣的能力,否則即不要來。說起來雖然比較不講情面,但實際上可能也是法國人對人人平等觀念的一種體現。

成功拿到學位 開畫廊
學藝術史十分辛苦,但是千慧沒有泄氣,但不巧那年碰到大學生反對政府的一個針對青年人就業的一個改革方案的抗議浪潮,部分大學生罷課,而且佔據校園,讓不罷課的學生也不能上課,耽誤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但是學期結束的時候考試照常進行,一門不少。結果千慧有好幾門功課沒有通過,開學時要補考。在三個月的時間裡要補上所有的課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千慧決定孤注一擲,她不願意這樣白費一年的功夫,她假期期間天天看書,中文的看完,再看法文的,補了所有的功課。功夫不負有心人,她補考的時候經真的創造的奇蹟,全部通過 !

講到這裡的時候,千慧特彆強調這幾個月她真的是很辛苦,但是回過頭去看,也為自己的成功感到很驕傲。

游千慧經營的優畫廊
游千慧經營的優畫廊 yu Gallery

在明確了自己想走的路以後,後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她兩年年後拿到研究生的畢業證Master,專業是“藝術市場”。她的博士論文的研究課題是1989年以來中國的藝術攝影史。認識了一直關注和收藏中國當代藝術家作品的男朋友後,兩人於2009年2月一起在巴黎聖日爾曼區開了一家畫廊。千慧是很執着的女孩,她的畫廊從開業到現在一直致力中國當代藝術家在法國的推廣。

經驗反饋
那麼,回顧這十年的道路,讓千慧感觸最深的是什麼呢?她說:“最初的時候發現法國人對外國人不是很熱情,他們似乎沒有東方人的同情心,一般都不會對外國人給予特別多的幫助,這和在學校里老師的態度是一樣的: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你既然來到法國的大學學習,就應該有相應的水平,不然,你就自己去下功夫。我沒有必要照顧某個人。所以想要成功,就得自己面對所有的問題,不要試圖博取別人的同情心,這樣反而會讓人看不起。另外,當在生活中或是辦理行政的手續是碰到特別態度不友好的人也不要認為是針對自己本人的,他們的態度對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沒有任何必要跟他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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