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大頭娃娃事件:退一賠三醫生停職一年 家長不滿
5月13日，湖南郴州市市場監督管理局、衛健委回應關於郴州市兒童醫院醫生開處方推薦“假奶粉”事件的處理進展，事件定性為虛假宣傳，已對涉事企業下達處罰決定書；企業將聯合醫院按“退一賠三”的方式向受害者家屬賠償，已安排患兒進行體檢，涉事醫生停職一年。而這一被指避重就輕的處罰，則引發了多名受害兒童家長地拒絕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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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郴州“大頭娃娃”事件引發廣泛關注。該縣一家愛嬰坊母嬰店疑將“倍氨敏”蛋白固體飲料充當特醫奶粉銷售給患兒家屬。此外，2018年10月，家長段女士在醫生推薦下購買“舒兒呔”產品，女兒食用幾個月後疑出現發育遲緩、“頭顱變大”等癥狀。5月14日，段女士稱，她沒有接受相關部門給出的“退一賠三”方案，因為無法解決孩子發育健康受損問題。據新京報當天報道，多位患兒家屬亦向記者表示，患兒體檢是家屬自費，部分家屬和衛健委未就患兒的健康影響達成共識，後續治療和營養費用未獲賠償。
報導指，現在這些患兒身高、智力、行動能力明顯落後普通兒童，嚴重的還存在不同程度的臟器損傷。尚不知道這些傷害能不能完全恢復，或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家屬希望政府部門能夠給出長遠的治療計畫和周全的補償安排，並非過分的要求。在網上，“退一賠三”引發廣泛關注。不少網友指出，認為處罰過輕：“毒害孩子不應該量刑嗎？”；“又是一大推產業鏈，查下去估計牽扯不少。”；“家長糊塗無知被騙，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們對醫生的信任，醫生有着專業知識，明知這個飲料替代不了奶粉，甚至壓根不適合給嬰兒食用，可是他為了提成，為了錢，推薦了故意損害他人生命健康，看看怎麼處理吧，停職應該只是開始，他犯法了，對嗎？” “只敢去大超市買國行進口奶粉，或者讓朋友在國外超市採購，做好記號發直郵，”還有的網友說，“總出現奶粉問題，真不知道以後孩子還能喝什麼奶粉。”
雖然這未必是最後賠償結果，但很多人擔心這就是“最終版本”——在他們看來，這顯然與事件後果不匹配。若此事定性只是違反廣告法進行虛假宣傳，那依照廣告法進行一下責罰，或許就夠了。可“舒兒呔”事件沒有這麼簡單，涉事食品商店虛假宣傳欺騙消費者，已造成多名“大頭娃娃”的人身損害後果，顯然不是“退一賠三”就能完事的。據了解，近年來，過敏已經成為嬰兒最大健康隱憂之一。在此背景下，無/低致敏性的特醫奶粉成為了過敏嬰幼兒家長的購買選擇。
不過，曾有業內人士向記者指出，將固體飲料充當特醫奶粉銷售，利潤會比普通奶粉更高，以致母嬰店鋪以次充好的情況並不少見，銷售員亦習慣在記錄本上直接將固體飲料描述為“奶粉”。特醫奶粉屬於高端的高毛利產品，且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徵是：可以合規進入醫務渠道。和前述“舒兒呔”一事一樣，更有醫生為利參與其中。
分析人士指出，所謂“退一賠三”的處罰規定來自 《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但從其適用範圍上來看，“退一賠三”更多的是針對一般商品銷售或服務欺詐的賠償，法律對食品銷售欺詐的賠償另有規定。《食品安全法》中還明確寫道，“食品生產、銷售欺詐，可以假一賠十索賠”，而不是“退一賠三”。本案中涉事醫院和銷售商家對患兒家屬存在誤導行為，無論是從其惡劣程度還是從社會負面影響看，都有必要以依法重罰彰顯法律威懾力。
如若受害兒童家長所反應患兒身體機能及發育情況受損屬實，按照《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規定，經營者提供商品，造成消費者人身傷害的，應當賠償醫療費、護理費、交通費等為治療和康復支出的合理費用，以及因誤工減少的收入；造成殘疾的，還應當賠償殘疾生活輔助具費和殘疾賠償金；造成死亡的，還應當賠償喪葬費和死亡賠償金。
但目前看，當地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出台調查結果，明確認定責任在涉事企業和醫院；時隔一個月後，仍以“部分家屬和衛健委未就患兒的健康影響達成共識”為由，讓賠償問題懸而未解，說不過去。對此，郴州市市場監管局回應稱，監管部門此前已對涉事經銷商出具了處罰告知書，但由於“牽扯人員多、比較複雜”，目前賠償和體檢還在協商過程中。通報中另提到，“已對涉事企業下達處罰決定書”，究竟是何種處罰，則未提供進一步說明。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國家市場監管總局網站13日晚曾發文稱，市場監管總局對事件高度重視，責成湖南省市場監管部門對涉事商家進行徹查，依法從嚴從重處罰，及時向社會公布調查結果。顯然，目前郴州市給予的“退一賠三”和涉事醫生停職一年的處罰與事件嚴重性和規模性的回應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