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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 Bilbao 古根海姆的杜布菲展: 對新時代創新的階段性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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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布菲是二十世紀一位成功地擺脫傳統繪畫語言的束縛,公開反對束縛, 將反束縛理論化,用自己的新語言獲得成功的藝術家。他給自己的定位是,他不是一個專業的藝術家,他說自己是業餘的,而且他要堅守業餘藝術家的身份。他說他自己對藝術沒有興趣,對美沒有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創新。西班牙的古根海姆美術館在2003年舉辦過法國藝術家杜布菲的個展。2022年再舉辦一次個展。可見杜布菲對古根海姆的重要。

Bilbao 古根海姆杜布菲展:Ardent célébrations
Bilbao 古根海姆杜布菲展:Ardent célébrations © Lin Zu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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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展覽的策展人 David Max Horowitz 說,他想讓觀眾對杜布菲有一個新的認識, 看看美術館的展覽對觀眾怎麼看作品是不是能提供謝幫助, 讓他們有一個新視角。這樣他們就能夠有一個工具去解讀作品,通過看作品,能夠有收穫。

古根海姆收藏了一大批杜布菲作品, 這是一個重要原因。他們對自己的收藏是自豪的,同時也想通過展示的排列組合的變化,看看能不能讓觀眾在看作品的時候能看到過去沒有注意到的一些方面。

但無論策展安排怎麼變化,杜布菲的作品的核心依然強烈:在精神上,他是一個要打破他那個時代已經相對定型的藝術套路,他要以自己新一套來擴充以老一套為核心的流行審美。他要以自己的新一套來擴充藝術版圖。

在形式上, 他開拓其他人沒有熟練掌握的變形方法,甚至是其他人還沒有接觸過的形式素材來錘鍊自己的造型語言。他對自己的藝術家生活會作總結,把開拓和創新從思想上總結下來,成為道理,成為分享他的藝術觀的經文。他有經商的經驗,他知道怎麼開發藏家,在藏家那裡賣個好價錢。

從大的方面廣角地看,我想,今天看杜布菲的作品,我要看的是他的作品帶給我們的一種提醒:無論周圍的創作者多麼主流,市場有多好,以高度的熱情為自己的創作開拓一片自留地,方便自己在這片自留地上耕耘,從而以自己的果實來為整個藝術的園地貢獻獨特性,豐富性和多樣性,這才是一個成就重要藝術家的建樹。 西班牙古根海姆美術館呈現在觀眾面前的展品, 作為實證, 作為回顧, 再一次讓我們看到, 在杜布菲的創作階段, 他的獨闢蹊徑具體怎麼體現在形式上。這些造型又喚起了我們對二十世紀前半段藝術創新的回顧。

具體一點地看杜布菲, 他質疑他那個時代的主流文化。他不認可二十世紀出現的立體主義和超現實主義, 說這些藝術工作太學院派了。他在民俗學,原生態民間文化, 在精神病人中找靈感。他在繪畫上,把頭髮,石頭等等和顏料混在一起。當藝術家們都認為自己與眾不同的時候, 杜布菲拉手風琴,喜歡爵士樂, 他偏偏要做一個普通人。

在他剛開始從事藝術事業的時候,法國的批評家們看不上他。而他也非常抵觸西方的主流文化,說他們有毒,自己要戒毒。 於是他去撒哈拉,去美國。他在美國做了幾件大雕塑,獲得了巨大成功。

總體來講,杜布菲反他那個年代的藝術機構,藝術主流,其實他自己為自己創造了藝術殿堂和藝術流派。他經常提原生態藝術,但是在他那個年代裡,白人的所謂文明化的藝術好像級別最高。但是杜布菲完全不理那一套,他反主流藝術,也就是反對所謂的藝術級別。

年輕的時候,他把自己稱做業餘藝術家。因為他一邊要照顧家裡的賣酒的生意,一邊畫畫。後來他在藝術上逐漸成熟起來,一邊和主流作戰,一邊自己要闖出一片天地。他當酒商的經驗幫了他很大的忙。在他活躍的年代,他作品的價格是同時代的藝術家裡相當高的一位。

杜布菲自己就說,他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為被貶值的價值正名。他要熱烈慶祝!Guggenheim Bilbao 古根海姆這次就以熱烈慶祝 ( Ardent celebrations )為題,再次推介杜布菲的藝術價值。

細看杜布菲的創作語言,他發明了一種hourloupe 的形式風格。 本身hourloupe 這個詞在法文里也不存在,是他自創的;具體的看,就是用紅,藍,白為主色調,畫出一個一個細胞狀的小空間,然後用這種小空間作為基本元素去造型,可以造成文字,標語,也可以造成人物,動物;杜布菲不僅用 hourloupe 畫畫,還將hourloupe 做成立體的雕塑, 甚至做成建築。他在1962年到70年代中期都在用這個辦法創作;他說,真正的創作是從統一而持續的生產中開始的。於是他做了一件叫 Nunc Stans 的作品。Nunc Stans 是什麼意思 ? 它是說,我雖然生活在時間概念里,但是永恆仍然是存在的。所以杜布菲用一個巨大的體量,讓 Hourloupe 這種看起來不間斷的筆觸沒完沒了地在圈圈裡,在圈圈與圈圈之間,在圈圈構成地圖騰里,在圖騰與圖騰之間錯綜複雜地延續。這種里不斷剪還亂地構圖,讓你在局部和整體里,在時間裡,失重。而這種失重,恰恰是杜布菲要地效果:跟着他的筆觸,卻又找不到北的同時,好像邊界和禁錮都沒有了,也許這就是杜布菲為永恆找到的一種對應的情緒,他要和觀眾分享的一種解釋。

無論是廉價的材料也好,原生態的崇拜也好,hourloupe 的千絲萬縷也好,這些都是這杜布菲的時代他為自己的創作園地找出來的適合他的方法。在當時的主流面前,可以說是頭上長角身上長刺。但是杜布菲通過他的堅持,通過時間的洗刷,通過他自己說的統一而持續,漸漸地讓他的角和刺變成了擴大了的主流里的新創作語言,成為可以衍生出新解讀的理論,成為一個時代的創新符號。

然而,創新是一個永遠在驅動的力量。 古根海姆收藏了杜布菲在他那個時代的創新,不時地把杜布菲的作品用不同的方式拿出來做個展,其實也是把一個特定時代的創新符號拿出來,提醒觀眾歷史上的生生不息的創新環節。 溫故而知新,在熱烈慶祝杜布菲的開創性的工作的同時,更是對我們這個時代把主流進一步拓寬,把主流進一步更新的呼喚。 在這個意義上,再次回顧杜布菲的老作品,是讓我們的主流價值觀和價值體系在永動機里開天闢地的年輕化的歷史借鑒和鞭策。

Ardent Celebrations  熱烈慶祝

Jean Dubuffet 個展

2022年2月25日 至 2022年8月21日

Abandoibarra Etorb., 2, 48009 Bilbo, Bizkaia, Espag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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