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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有我, 觸景生情 : 斯圖加特藝術家群體向法國 Kamel Mennour 藝廊借展賞析沈遠的裝置作品“黃傘,陽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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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圖加特的藝術界同行和觀眾看沈遠的作品“黃傘,陽傘”就像看到了一面鏡子,從鏡子里看見自己。雖然沈遠作品描述的是多年前香港社會矛盾中的一個抗爭性的景觀,但到了斯圖加特的展廳,就形成了對德國當地政治環境和當地運動藝術的一種呼應,這和在法國與另一件作品“黃背心”一起展覽時讓巴黎觀眾反思自己身邊的社會運動所產生的共鳴是一個道理。

德國斯圖加特符騰堡美協展廳沈遠個展 “黃傘,陽傘”
德國斯圖加特符騰堡美協展廳沈遠個展 “黃傘,陽傘” © Lin Zu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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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藝術家沈遠最近受邀在德國斯圖加特符騰堡美協展廳舉辦個展 ,題目叫“黃傘,陽傘” 。這是一件由四個工作台組成的裝置作品;檯面上,藝術家用鐵絲!瀝青、布料、大漆,重現了香港人熟悉的兩個場景。一是香港大批菲律賓保姆在星期天休息日的時候到滙豐銀行和各大商場附近的空地過她們的集體假日生活,抱團取暖的場景。另一個場面是香港青年學生在中環的非暴力政治抗爭運動“黃雨傘”被警察清場之後的遺跡。

斯圖加特符騰堡美協從巴黎 Kamel Mennour 藝廊把沈遠的作品借來展覽,有他們獨特的興趣點。美協里一群有運動精神的在地藝術家組成了一個叫斯圖加特都市現象觀察所的團體 (SOUP )。在他們的生活中,有一個需要他們長期抗爭的現實:斯圖加特要修建一個火車站,需要把原來的大片公園剷平。那種感覺就像在想像中的巴黎為了新建一個火車站,要把盧森堡公園剷平。就像在中國,為了興建長江三峽水利工程, 要犧牲掉一部分沿江環境。這樣一來,住在斯圖加特里常年享受公園的人不幹了,他們據理力爭,反對市政府的計畫。跟中國的梁思成一樣,他們要求把火車站的項目挪到城邊去。這場鬥爭持續了多年。斯圖加特美協還有一個興趣點是模型工藝。當地一個工藝超人用30多年的時間,將火車站和鐵路線做成比例精準的模型,以嚴謹、耐心把鐵路控制中樞和沿線景觀惟妙惟肖地仿造出來。斯圖加特美協里的都市現象觀察所藝術家團體,在抗爭的題材上,在藝術媒介的運用上,從沈遠的作品裡找到了共鳴。

那沈遠的作品是什麼樣子的呢。 這是用模型式的裝置搭建的兩道風景,極度寫實。警力風暴之後的那種帶着焦味的傷痕,那種悲愴,和菲佣們嘰嘰喳喳家長里短期間的鄉愁,被模型風景里瀝青的質感、柵欄的金屬色澤追憶了回來。但模型裝置里沒有一個人物。

電視里,網路里, 黃雨傘和菲佣周末團練的圖像比比皆是,那是影像紀實。沈遠的圖像雖然也在講同一個主題,但是轉換了媒介,經過取捨,在模型裝置提供的可能性和局限里,把沈遠親眼見過的菲佣團練和她在其他媒介里看到的黃雨傘運動再現了出來。這個過程和畫家把法國大革命的代表性場景畫出來,把中國的農業學大寨畫出來,給後世留下一個畫家編輯過的歷史再現是一個道理。

這件裝置作品不是權力機構和信仰團體,象政教合一時期的梵蒂岡向米開朗基羅征訂雕塑和繪畫那樣,向藝術家征訂的。而是藝術家通過藝廊這個商店一樣的平台向社會上的藝術機構和個人藏家推介的,所以題材和媒介的選擇都是藝術家主動的、獨立的、自發的。 是藝術家自己覺得應該和社會分享的, 是恰當的,有意義的。那是2017年,在香港,唐人畫廊。

到了2021年,作品又在另一家藝廊,巴黎的Kamel Mennour 展出。在這次展覽中,沈遠把“黃傘,陽傘”放在另一件當時新做的裝置作品“黃背心”邊上, 在同一個空間展出。黃背心是出現在法國的中產階級反對財富壟斷的運動,藝術家這次用乒乓球桌,用隱喻的手法將法國抗議者與政府之間的你來我往的談判式的較量表達了出來。這樣就在比較中讓 “黃傘,陽傘” 這件作品多了一個層次,不僅是香港青年人的政治集會和菲佣的社交集會比較,更是將香港的社會矛盾與法國的社會矛盾放在一起比較。

斯圖加特的藝術界同行和觀眾看沈遠的作品“黃傘,陽傘”就像看到了一面鏡子,從鏡子里看見自己。雖然沈遠作品描述的是多年前香港社會矛盾中的一個抗爭性的景觀,但到了斯圖加特的展廳,就形成了對德國當地政治環境和當地運動藝術的一種呼應,這和在法國與另一件作品“黃背心”一起展覽時讓巴黎觀眾反思自己身邊的社會運動所產生的共鳴是一個道理。

沈遠還特意為斯圖加特的觀眾畫了8幅水彩畫, 讓他們看到眼前這件“黃傘,陽傘”裝置,在法國巴黎,與“黃背心”的裝置一起展出的時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效果,是一種什麼樣的呼應。

沈遠本人並不是一位社會運動家,她是藝術家。她是用不同材料、不同方式,在高度抽象的象徵性圖像作品和很具象的社會關切題材作品之間來來回回涉獵的藝術家。 她用作品參與社會運行的基本道理的討論,參與藝術方法論的探討。她生活在鼓勵不受限制地,開放地去看待世界各地的紛爭的巴黎, 她也關心這些紛爭與十萬八千里外塞納河邊她的生活的關係。黃雨傘和黃背心恰好在那個階段風起雲湧,就被她關注到,於是就象早些年的移民議題一樣,走近了她的創作中, 變成了作品。

早些年,她做過一個裝置作品“白費口舌”,那是一排冰舌頭。等冰化到痰盂里以後,裡面是一把刀。造型語言、圖像語言就像一根舌頭,也許沈遠的造型語言里也有一把刀,用來剖析現象,從現象看本質。當裡面有豐富的內容的時候,世界各地的藝術愛好者就會把沈遠的語言和她的刀一起借來,買來,把現象剖開了看看,看看裡面,看看外面,看看前面,看看後面,看看左邊,看看右邊; 用藝術的取景,用藝術的轉換,用藝術的解讀,換一種方式來看我們的世界,分享藝術家的世界觀, 從藝術家的世界觀里來找我們自己的世界觀的影子。這就是本質。 我想,德國的藝術家同行們找到了沈遠創作“黃傘,陽傘”的初衷, 也進一步增長了他們自己面對德國藝術觀眾, 面對當地火車站修建爭議所需要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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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沈遠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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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LTURE 14-09-22 - prod du 01.09.2022

請聽策展人楊天娜 (Martina Köppel-Yang) 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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