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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與發展

從馬達加斯加到莫桑比克中國在非洲走私木材何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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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從非洲非法進口走私木材,以及中國企業在非洲從事非法砍伐森林的事件已經不再是新聞,最近十多年來,不斷有西方非政府組織以及西方媒體對上述事件做追蹤報道,總部設在倫敦的非政府組織全球見證組織以及法國權威媒體的世界報都曾經專門派調查人員,喬裝改扮成商人,到中國的生產紅木傢具以及音樂器材的商店做實地調查。本台環境與發展節目就曾經就中國從馬達加斯加走私紅木的消息做了專題報道。

法國世界報記者拍攝的中國人在莫桑比克走私木材的圖片,2017年4月。
法國世界報記者拍攝的中國人在莫桑比克走私木材的圖片,2017年4月。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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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指出的是,中國政府也曾經多次表示將加強立法,更加嚴厲地打擊非洲木材非法走私活動。就在今年的5月5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還在履行記者會上強調,中國是《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公約締約國,一貫高度重視打擊野生動植物非法貿易問題,對參與瀕 危野生動植物及其製品非法貿易的行為採取“零容忍”的態度。中國海關多次組織開展以打擊瀕危木材走私為重點的專項執法行動。然而,儘管如此,來自非洲的走私木材依然源源不斷地湧入中國,唯一不同的是,走私木材的來源國的更新。

最新報道

西方媒體繼續不斷報道有關中國從非洲非法走私木材的消息。遠的不說,今年五月初,法新社就報道了14名中國籍公民因涉嫌從剛果(金)砍伐及走私紅木而被當地警方逮捕的消息。據剛果政府官員透露,在過去的4個月里,剛果(金)共有1.7萬噸紅木被非法砍伐,通過鄰國贊比亞再走私至中國。

此外,法國多家媒體近日都報道了中國企業在莫桑比克非法砍伐木材的消息。報道指出,最近幾年來,大規模的非法砍伐活動嚴重威脅莫桑比克的熱帶雨林的生存,莫桑比克森林的多個稀少品種都瀕臨絕種。

根據總部設在倫敦的非政府組織環境調查署(Environmental Investigation Agency) 最新公布的調查報告,在莫桑比克砍伐的木材至少有93%是屬於非法砍伐。其中主要原因是莫桑比克的司法漏洞百出,當地政府執法不嚴,以及貪污受賄盛行。

為了遏制非法砍伐活動,莫桑比克政府決定將每年90天禁止砍伐的日期延長了三個月,並且禁止出口任何未經加工的圓木。據莫桑比克政府估算,最近幾年來非法走私木材的總金額相當於該國國內生產總值的3.5%。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數字,莫桑比克2015年的國內生產總值為147億美元。也就是說,走私木材的金額超過五億美元。

不過,莫桑比克民眾認為政府延長禁止砍伐令的措施遠遠不足以遏制非法砍伐,當地一位獨立調查記者向法國世界報表示,莫桑比克政府內部就有多名官員私下與中國木材商合作。

世界報記者在當地遇到多位中國木材商,觀察到多輛載滿被當局禁止出口的圓木的大卡車開往海港,開車的司機都是中國人,一位姓霍的中國木材商向記者笑嘻嘻地表示,倘若被警察攔住,只要塞點錢就可以繼續上路。這位木材商還向記者介紹說,這裡每周都有120個裝滿二十立方木材的集裝箱運往中國。他對自己在當地的非法活動一點也不感到羞恥,因為他說,這裡從警察,護林人到政客都腐敗透頂,他說,有護林人甚至扛着木頭來向他推銷。當被問到一旦莫桑比克的森林被砍伐殆盡之後,他有何打算時,這位霍姓商人毫不猶豫地回答說,那就是換一個國家唄!他肯定地向記者表示,再過幾年,莫桑比克的熱帶雨林將不復存在。

對此,世界報評論說,中國的木材商當然首先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莫桑比克的腐敗官員們也難辭其咎。總部設在英國的非政府組織環境調查署的成員裝扮成商人秘密混入木材貿易渠道,從而得知如何獲得莫桑比克議員,尤其是莫桑比克農業部長巴茄格(José Pacheco)的援助,而這位部長正是莫桑比克政府負責打擊非法砍伐森林的負責人。當然,有當地民眾向記者介紹說,莫桑比克政府也不時地懲罰中國的木材商,要求他們罰款,但是,這被認為更多是政治作秀,因為同這些商人所獲得的巨額利潤相對比,這些罰單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當地環保組織試圖發動公民社會,組織起來共同維護自己的森林。不過,也有民眾對此似乎不以為然,一名幫助木材商從事非法砍伐的當地人向記者表示,一旦森林被砍伐殆盡,他將放一把大火,將樹樁,野草都燒個精光,之後再在地上種植玉米或者菠蘿。

不過,這位莫桑比克農民可能並未聽說過氣候變化,或許並不了解一旦森林被破壞,整個地區的降雨以及氣溫等都將受到影響。

根據綠色和平組織最新公布的報告,除了莫桑比克之外,遭受野蠻砍伐的國家,還包括非洲的幾內比紹,喀麥隆,岡比亞,剛果民主共和國,俄羅斯,緬甸,老撾,越南等國。綠色和平指出,非法砍伐原始森林不僅會對氣候變化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而且也會改變地區的降雨。正如對亞馬遜森林的砍伐曾經造成美國中部降雨量減少一樣,剛果盆地森林的砍伐必將對西非地區的季風l雨 的降雨量,並且將當地的氣候升高兩度至四度,而地區的降水量有可能被減少50 % 。
如何遏制非法砍伐?

如何才能夠遏制非法砍伐?

面對如此嚴峻的局面,人們不禁要提問:那麼,如何才能夠遏制非法砍伐,遏制木材非法走私貿易?鑒於中國已經成為全球走私木材的主要目的地,輿論繼續將矛頭對準中國。法國的大西洋網站今年年初刊登長篇報道,

這篇文章的標題就是: 中國對全球木材的瘋狂掠奪。文章介紹了中國建國之後亂砍濫伐毀滅了中國國土的森林,如今成為世界工廠之後又需要大量的原材料,這就是中國從全世界進口大量木材的主要原因,再加上中國消費者對仿古傢具的青睞導致全球的紅木,烏木等珍貴木材在短短的十多年內被砍伐殆盡。這篇文章評論說,雖然歷史上有許多國家都對其他國家的陸地以及海洋資源進行過掠奪,但是,以中國今天的對原材料的消費量,國際社會倘若不儘快推出有效的規章,地球的資源恐怕在不久的將來將消費殆盡。

文章介紹說,2001年世貿組織在印尼簽署的巴里協議,首次將全球森林管理推向前台,國際社會試圖對非法砍伐森林以及木材貿易進行梳理,36個國家被列為森林遭到嚴重破壞的國家。而這些國家往往也是貪污受賄最嚴重的國家。根據國際刑警組織的最新統計,全球百分之三十的木材交易屬於非法貿易,而其中非洲熱帶雨林國家的比例則在百分之五十至八十之間。每年都有五百萬公頃的森林永久地消失。

各國政府以及非政府組織對非法走私木材活動展開了大規模的調查,中國政府也加入其中,但是文章認為,中方的行為依然僅僅停留在口頭上,中國雖然同印尼以及緬甸等國簽署了保護森林的協議,但是,事實上,中國今天的最大非法走私木材的出口國。而進口這些走私木材並不是一些小型的私有企業,而是由政府掌控的大型的國有企業。而且,中國政府針對木材進出口的稅務政策也明顯優待企業進口原木再加工出口。

文章最後提問道,面對中國對全球森林資源的掠奪,人們難道就只能袖手旁觀,束手無策嗎?如同國際社會面對日本漁民一年接一年的非法捕獵鯨魚而無能為力嗎?

必須指出的是,全球非法砍伐的木材其中有超過一半流入中國,但是,這些木材在被加工成傢具,樂器等產品之後再被銷售到歐美以及日本。

作為西方的普通消費者在譴責中國從事非法木材交易的同時,或者也應該仔細的追究自己在傢具店或者樂器店購買的商品是否產自中國,倘若明知產品使用的是非法原材料的話,是否還應該繼續購買?

事實上,要遏制非法砍伐的現象,歸根結底,決定權還在消費者的手裡。倘若中國國內的消費者不再購買價格昂貴的紅木傢具,倘若西方的消費者們不再購買中國製造的廉價木製產品,倘若木材交易不再一本萬利,那麼,還有誰會千里迢迢,冒着巨大的風險,前往非洲去從事非法砍伐活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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