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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法港人LK:我父親何以為六四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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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六月四日是八九六四天安門事件33周年的紀念日,說到六四,人們自然會聯想到香港,因為三十年前不僅香港民眾同心協力支持運動並且協助遭到通緝的學生逃離大陸,而且,三十多年來,香港也是中國唯一能夠公開祭奠六四的地方,然而,今天,一國兩制已經名存實亡,香港已經切切實實地成為中國的一部分,不僅公開紀念六四已經成為過去,而且,六四的記憶也正在被當局系統性的抹殺!隨着北京對香港的政治嵌制的加劇,六四的事實也開始變得模糊,甚至有曾經為六四學生痛哭失聲的港人今天居然會為當年的北京政府的鎮壓辯解。那麼,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些人對六四立場的轉變是如何發生的?

巴黎紀念六四33周年,2022年6月3日,流亡巴黎的港人LK女士,手持呼籲釋放香港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Tonyee Chow)的標語
巴黎紀念六四33周年,2022年6月3日,流亡巴黎的港人LK女士,手持呼籲釋放香港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Tonyee Chow)的標語 © 法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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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流亡法國的香港女子LK 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代表,她向法廣陳述了她父親的故事。

法廣:能否首先介紹一下您的六四記憶,儘管那個時候您應該年紀很小?

LK 當然,我記得那個時候是我爸爸把每一個關於六四的新聞報道都用錄音帶錄下來,我爸爸還擔心我看不懂,邊看還向我解釋,告訴我這些哥哥姐姐為什麼要抗爭,說他們追求的是言論自由,新聞自由,告訴我他們在追求什麼。其實,當時香港都是一邊倒的支持學生,就連香港的大公報和文匯報都支持學生,當時香港人都認為學生肯定不會輸,所以全香港當時都支持學生,當然,除了我爺爺之外,記得有一天我們去爺爺家吃飯,吃飯時告訴爺爺之後會去參加遊行,當時,爺爺就氣得翻桌,把一桌的飯菜都翻倒在地,我當時對我的爸爸特別的欽佩,覺得他真是一個英雄,為了自己的政治理念,不惜與他的父親翻臉。我覺得我的父親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但是,令人嘆息的是2018年,2019年的時候,他也知道我要參加香港抗爭運動,他就問我為什麼要參加,告誡我不要被他人利用,還說,我們是鬥不過共產黨的。我就跟他說,我們是要避免被送中,捍衛新聞自由,言論自由,這同六四是一樣的,他當時突然說,其實六四並不是我們當時所想象的那樣,六四是一個騙局,其實,他今天發現六四的問題在學生,他們燒死公安,他好說,軍隊的士兵其實對學生很好,他們避免傷害學生,他們的死傷人數比學生更多。我當時感到非常震驚,因為我清楚的記得六四的那一天,我的父親在流淚,今天他居然告訴我正是一場誤會,這對我來說特別震撼!

法廣:您怎麼解釋為什麼他對六四的陳述會有如此巨大的改變?

LK 其實,回想起來,我爸爸走到這一步也是很自然的事,六四之後,九十年代,香港掀起到大陸經商開敞的商業風,我爸爸也趕上了這一波,那個時候,港商在大陸是非常吃香的,因為他們比大陸人要富裕多了,所以他們就有一種優越感,他在大陸經商之後也迅速有了二奶,我並不忌諱提到這一點,當時在大陸經商的港人就有一個二奶圈,之所以有這麼一個圈,就是因為人數眾多,之後,他便經常常住在大陸,我當時就發現與他的交流越來越困難,因為他的政治理念逐漸受到內都媒體的影響,因為他沒有精力也沒有機會去了解,隨着防火牆的日益堅固,尤其是谷歌退出中國之後,我爸爸講得話就如同中國官媒的大外宣一樣,同我以前認識的爸爸完全不一樣。這其中不僅僅是由於經濟利益,而且,也是因為生活在一個圈子裡時間久了,就逐漸會被同化,因為如果不和其他人一樣的話,就會被喝茶,會有麻煩,所以就很自然都站到了不找麻煩的這一邊。

法廣:今天在香港,象您父親這樣的人是否有很多?是否有代表性?

LK 確實是有很多人, 比如說我2014年至2019年期間居住的地方大埔(Tai Po),那裡的老一輩都是所謂的左派,是許多左崽居住的地方,所謂左派,並不是西方政治學意義上的左右之分,其實,他們就是支持中國共產黨的,他們很糾結。大埔還有一些居民是從中國大陸逃出來的,他們經常受到打壓,他們的商店會遭到打砸,這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特別厲害,所以,他們這幫人今天都記憶猶新。所以,他們中經常有人會告訴我,他們說他們並不是不支持,不要去和共產黨去鬥,這是雞蛋碰石頭,是沒有用的。所以,象他們這些人,如果說他們是支持政府的話,其實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支持,而是出於害怕。尤其是六四的打擊陰影還在。所以,我覺得象我爸爸這樣的人,之所以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其中原因當然首先是經濟利益,其次,就是他真的是被影響了,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他們是真的相信!

非常感謝流亡法國的港人LK 女士接受法廣的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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