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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史話·十一】2016里約奧運:危機重重,奧運依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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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奧運主辦權宣布之際,在里約熱內盧的科帕卡巴納海灘上,人們歡呼雀躍,慶祝奧運會歷史上首次來到南美洲。本期奧運史話素材來自本台巴西葡語編輯部記者瑪麗亞·保拉·卡瓦略Maria Paula Carvalho。

2016年8月1日,基督雕像後的巴西里約熱內盧馬拉卡納體育場。
2016年8月1日,基督雕像後的巴西里約熱內盧馬拉卡納體育場。 © AP/ Felipe Dana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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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約熱內盧州檢察官萊昂納多·埃斯平多拉曾表示,“奧運會就像一場軍事行動”。2016年,他擔任奧運組委會當中的國家代表。奧組委當中包含了三個層級的政府:市政府、里約熱內盧州政府和國家聯邦政府。因此,“在同一個城市同時舉辦50多場比賽,同時為所有運動員以及所有與奧運會相關的人員提供住宿、運輸和飲食,是一項複雜且前所未有的操作。這是非常緊張的16天”。

2016年裡約熱內盧奧林匹克公園的施工場景。
2016年裡約熱內盧奧林匹克公園的施工場景。 © Tomaz Silva/ Agência Brasil攝影

面對美國的芝加哥、西班牙的馬德里、日本的東京等重量級參選城市,里約熱內盧憑藉無與倫比的結構性能力和財力,將一切賭注押在奧運會對自身發展的影響上,以求國際奧委會的青睞。 埃斯平多拉對此表示,“與發達國家的城市相比,毫無疑問,里約熱內盧的資源較少,建築也較少。但對於里約來說,奧運會將是一個改變現狀的機會。奧運可以為這座城市服務。這就是我們當時申請奧運會的時候,擺出的最有力的論據”。

里約熱內盧奧林匹克公園鳥瞰圖,拍攝於2016年7月26日
里約熱內盧奧林匹克公園鳥瞰圖,拍攝於2016年7月26日 © AFP/Archives供圖

奧運路半,橫遭政治、金融和健康危機

當里約熱內盧準備迎接來自各大洲的運動員時,巴西陷入了政治動蕩,針對政府的抗議活動和針對總統迪爾瑪·羅塞夫的彈劾程序讓國家陷入了危機。與此同時,里約州遭遇金融危機,而州長路易斯·費爾南多·佩佐因治療癌症而隱身。讓事態更加糟糕的是,寨卡病毒席捲全國,引發恐慌。

里約熱內盧州立大學 (UERJ) 教授、社會學家羅納爾多·赫拉爾表示:“當巴西被選定主辦奧運會時,我們正處於一個良好的政治階段。在迎接奧運的時候,這個國家正在經歷一個非常混亂和動蕩的時期”。

當時的巴西出現了奧運會歷史上獨一無二的情況:國家出現了兩位元首,分別是時任總統米歇爾·特梅爾,和彈劾程序結束前被廢權的總統迪爾瑪·羅塞夫。里約熱內盧州檢察官萊昂納多·埃斯平多拉表示,“當然,這對組織者、所有參與者和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對話產生了巨大影響。 這非常令人擔憂”。

迪爾瑪·羅塞夫(Dilma Rousseff)花了13個小時進行解釋、回應參議員的問題,為自己辯護。
迪爾瑪·羅塞夫(Dilma Rousseff)花了13個小時進行解釋、回應參議員的問題,為自己辯護。 © REUTERS/Ueslei Marcelino攝影

2016年裡約奧運會公關總監馬里奧·安德拉達表示,“迪爾瑪·羅塞夫解職後的政府過渡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麼複雜。 “新政府得到了順利的過渡,對於奧運會和組委會來說,複雜的是財務問題,公共資金轉移速度放緩”。“所以殘奧會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因為預算被拒絕。但政府立即用公共銀行的資金做出反應,這使我們能夠組織一屆很棒的殘奧會”。

就這樣,在不穩定的政治和經濟背景下,財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里約奧運會的預算估計為400億雷亞爾。安德拉達表示:“承諾的錢都給到為了嗎?沒有。時間有點倉促,而且最終,奧運會產生了債務,其中一些債務至今仍在揪扯”。

2016年8月5日,巴西臨時總統米歇爾·特梅爾在里約熱內盧馬拉卡納體育場舉行的奧運會開幕式上。
2016年8月5日,巴西臨時總統米歇爾·特梅爾在里約熱內盧馬拉卡納體育場舉行的奧運會開幕式上。 © AFP供圖

如果說國家層面的情況很複雜的話,里約熱內盧州也面臨著嚴重的內部問題。 里約熱內盧州檢察官萊昂納多·埃斯平多拉表示:“里約熱內盧當時正在經歷一場非常嚴重的金融危機。警察和消防員威脅要罷工,危及奧運會的安全,產生了廣泛的國際影響”。

健康危機也加劇了困難的政治和經濟形勢:通過蚊子傳播的寨卡病毒可能導致神經系統併發症,特別威脅到新生兒。情況如此緊迫,以至於152名科學專家向世衛組織發出公開信,呼籲推遲奧運會。法國體育歷史學家蒂埃里·泰雷表示,“這屆奧運會是在經濟危機和現實政治不穩定的背景下舉行的,而現在又必須面臨另一場危機,即健康危機…寨卡熱流行,影響了150萬人,全球媒體紛紛報道,讓觀眾甚至運動員感到不安。數十名運動員放棄前往裡約熱內盧,因為擔心被傳染或傳染給他們的妻子、伴侶。眾所周知,寨卡熱對女性極其有害,尤其是在懷孕期間”。

法國奧運歷史專家Thierry TERRET接受本台採訪。
法國奧運歷史專家Thierry TERRET接受本台採訪。 © RFI

法國體育歷史學家蒂埃里·泰雷認為,種種危機導致本屆奧運會的創新被忽略了,這令人遺憾。在里約,由難民運動員組成的奧運代表隊在奧運會歷史上首次出現。它由蘇丹人、埃塞俄比亞人、敘利亞人和剛果人組成,展示出奧林匹克權威的確將極為特殊的政治和人道情況納入了考量。 

2016年裡約奧運會開幕式上的難民運動員隊。攝於2016年8月5日。
2016年裡約奧運會開幕式上的難民運動員隊。攝於2016年8月5日。 © AFP供圖

7年後,里約奧運會的遺產好壞參半

里約熱內盧人對2016年裡約奧運會的熱情,基於改善城市交通、環境、安全和城市規畫、休閑和體育公共空間等重大工程的承諾。然而七年過去了,一些奧運遺產項目仍然沒有實現。當然,“未來競技場”在該市最弱勢的西區延展出了四所學校,而水上綜合設施主要變成了足球俱樂部。

奧運會期間里約州副部長何塞·坎迪多·穆里西表示:“鐵路、公共汽車和地面地鐵網絡、道路、機場,等等這些基礎設施得到了極大改善”,“我認為我們本可以更好地利用體育遺產。我們在操作某些設備時仍然遇到了困難。領導曾原本可以更多地反思這一遺產並繼續共同努力。這是一項長期承諾:交付的設備必須得到最佳利用,並成為整個社會的持久資產”。

2016年裡約奧運會的主要遺產清單上,新地鐵線路和港口區的重新城市化以及其他改善措施均在列,它們是這座城市重大復興的起點,而這個起點已經被各類原因推遲了數十年。

里約州奧委會代表萊昂納多·埃斯平多拉表示:“就遺產而言,我們實施了當時拉丁美洲最大的城市基礎設施項目:地鐵4號線。毫無疑問,如果沒有奧運會,這條連接里約熱內盧南區和西區的線路就不會問世”。“它全長16公里,是里約運營過的最大的地鐵線路。它運送巴拉達蒂茹卡和羅西尼亞貧民窟的居民,這是拉丁美洲最大的貧民窟之一”。然而,該項目中規畫的其他車站從未面世。

交通網絡的擴張是里約熱內盧奧運會的主要遺產之一。
交通網絡的擴張是里約熱內盧奧運會的主要遺產之一。 © RFI巴西葡語組上傳圖

奧林匹克大道的建設是港口區和市中心之間的連接空間,為這個此前一直退化的地區帶來了新的活力。2016年裡約奧運會期間,這裡是球迷和遊客的聚集地。這個以前廢棄的空間現在是旅遊路線的一部分,也成為了人們的休閑區。除了瓜納巴拉灣的壯麗景色之外,還有博物館、活動空間、水族館和摩天輪等,準備好發展並接受新的投資。

腐敗的指控動搖了奧運遺產

里約奧運會結束七年後,巴西人尚未完全算清賬。在城市交通工程和體育場建設上,估計花費了約400億雷亞爾。奧林匹克項目的工作,甚至選擇里約熱內盧作為舉辦城市這一決定,都存在着超額收費或行賄的嫌疑。

里約熱內盧聯邦大學城市和區域研究與規畫研究所教授奧蘭多·桑托斯表示,舉辦奧運會可以促進城市的發展,但像這樣大膽的基礎設施計畫需要監督。他認為:“腐敗通過特殊事件,使特殊法律合法化的結果。僱用分包商和眾多程序助長了腐敗行為。這對巴西的公共管理不利”。里約奧運會通訊總監馬里奧·德安德拉達則認為:“從負責舉辦奧運會、監督設施建設和組織奧運會的奧組委的角度來看,事實充分證明,沒有腐敗”。“數據、採購信息、支出等均已核實,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他也指出,“巴西正在進行司法調查,弄清楚里約獲得奧運主辦權是否有花錢買支持的問題。這是里約奧運會唯一和腐敗和不道德相關的懷疑,也是唯一的調查。奧運會本身沒有問題,我們一點都不慌”。

《世界報》的一篇文章揭露了選擇里約熱內盧主辦2016年奧運會的過程中存在腐敗嫌疑。
《世界報》的一篇文章揭露了選擇里約熱內盧主辦2016年奧運會的過程中存在腐敗嫌疑。 © RFI巴西葡語組上傳圖

城市和國家的形象

里約奧運會上,頂級運動員讓世人看到了體育最好的一面,即:卓越、同理心、團結和快樂。 以奧林匹克聖火為代表的價值觀,像“閃電”尤塞恩·博爾特一樣,點燃了公眾的心。這位“三冠王”創造了體育歷史。

牙買加選手尤塞恩·博爾特,攝於里約熱內盧,2016年8月19日。
牙買加選手尤塞恩·博爾特,攝於里約熱內盧,2016年8月19日。 © Eric FEFERBERG / AFP攝影

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美國游泳運動員邁克爾·菲爾普斯。在里約,他六次登上領獎台,職業生涯總共獲得了28枚奧運獎牌,其中包括23枚金牌。

里約熱內盧州檢察官萊昂納多·埃斯平多拉表示:“奧運會觸及民眾,慶祝各國人民之間的團結。這是里約熱內盧受益的無形遺產”。“奧運聖火象徵著我們必須保持的奧林匹克精神。當然,奧運會背後有很大的商業運作,但這種感覺、這種純粹是不能失去的”。

2016年裡約奧運會公關總監馬里奧·安德拉達感慨道:“這可能是里約熱內盧歷史上最美好的30天”,“來到這裡的任何人都不會忘記,我們也不會。里約奧運會無可挑剔,運動員得到了很好的待遇,比賽按時開始,結果也是好的”。“儘管存在種種問題,我們還是展示了巴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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