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第七十六屆戛納電影節已經結束,一部蘇丹電影“ 再見茱莉亞”脫穎而出,獲得一種關注競賽單元頒發的自由獎。電影以2005年蘇丹內戰雙方簽署旨在結束南北戰爭的和平協議到2011年為南蘇丹獨立鋪平道路的公投之間的六年過渡期為背景,描寫前北蘇丹歌手莫娜因意外導致一名南蘇丹男子死亡,為尋求自我救贖,她僱用死者妻子朱莉婭做女傭,並為朱莉亞的兒子提供學費。這是蘇丹導演穆罕默德·科多法尼,這位前蘇丹航空工程師執導的第一部故事片。就在他攜帶影片赴戛納參賽之時,他的國家再度陷入了一場規模空前的戰爭。
科多法尼在接受法國“觀點周刊”采訪時表示,在戰爭時期,當民兵占領我們的家園、我們的社區和我們的城市時,自由顯得尤為珍貴。“再見茱莉亞”的時代場景是蘇丹歷史上的一個轉折點。科多法尼的影片從平民生活的視角探討了北方人對南方人的歧視以及在種族歧視下疊加於女性的壓迫,在這五年的過渡期,由於南北方缺乏民族和解的認知和意願,最終導致南蘇丹與蘇丹分離。科多法尼在采訪中對當下蘇丹的統一表達更多的擔憂,聽說,我們必須關注達爾富爾、努巴山脈、青尼羅河或東部地區進一步分離的風險。不幸的是,北蘇丹飽受分裂之苦,其中大多數是種族分裂,而造成這些困境的根源來自各級社會正義的缺失。 如何解釋在革命期間走在遊行隊伍前面的蘇丹人,儘管經歷了兩年的民主過渡,卻沒有獲得更多的權利?一切都有內在的關聯,談到種族和民族,談到平等和公平,就不能不談性別平等和父權制。我們需要告別分歧,努力建立民族認同感,以體現平民革命所要求的自由、和平、正義和共存的價值觀。 這部電影確實處理了宏觀層面的分離,不僅是蘇丹和南蘇丹之間,還有夫妻之間、父子之間、朋友之間、情人之間的分離……
戛納電影節有個非洲展館,今年尤其活躍。第76屆戛納電影節上有六位年輕的非洲電影人攜作品參賽,其中兩位進入金棕櫚獎的角逐,四位進入一種關注欄目競賽單元的角逐。這些電影人分別來自塞內加爾,突尼斯,摩洛哥,蘇丹,阿爾及利亞和剛果。
戛納電影節藝術總監福茂在開幕式前官宣入選片名單媒體會上,特別讚揚了非洲電影人作品的入選,她說;“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人們聚焦亞洲電影,現在將目光投向了非洲。”
非洲展館影評家巴雷特(Olivier Barlet)在談到這屆非洲電影人時表示,他們影片關心的主題已不再是非洲獨立後重建家園,而是如何生存在當下世界的問題。值得一題的是,在六位電影人中,有三位女性導演,分別來自塞內加爾,突尼斯和摩洛哥,她們都畢業於法國巴黎高等國立電影學院。
戛納電影節非洲館創始人,非洲文化署負責人阿彌納塔·強森(Aminata Diop Johnson)就非洲館的建立及非洲電影的發展前景接受法國“觀點周刊”采訪時表示,非洲館成立於五年前,那時非洲對全球文化市場的貢獻只有1%,可謂微不足道。事實上,展館就像是所有非洲電影人的接待站和交流中心。 自2019年以來,我啟動了“非洲才華橫溢攝影”計畫,以促進非洲青年創作者的國際知名度,來自17個國家/地區的 29 位獲獎者脫穎而出。
受新冠疫情的嚴重阻礙,非洲電影正在緩慢復蘇。 今年在戛納電影節各類競賽單元中脫穎而出的大量影片就是證明:總共12部,其中3部入圍。摩洛哥電影步突尼斯電影後塵,正在崛起。蘇丹,剛果電影人代表着新晉抵達國際電影市場的非洲國家。塞內加爾和阿爾及利亞的電影活力依舊。
那麼這是否意味着這些國家的電影業狀況良好? 阿彌納塔表示,就摩洛哥和突尼斯而言,毫無疑問,國家電影中心的存在,在製作和國際代表性方面的活躍度,製片人、演員和主要技術人員的數量,近年來電影院線的發展,馬拉喀什電影節或迦太基電影節等國際電影節的聲譽,以及兩國國家電影節的增多,都證明了這一點。 阿爾及利亞近年來以優秀的紀錄片製作人為代表,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塞內加爾是非洲大陸最早的電影製作國家之一。 塞內加爾有電影製作基金 (Fopica ),並展開與其他非洲國家如科特迪瓦的聯合製作,那裡有穩固的電影院線結構和電影援助基金,非常優秀的技術人員和製片人。
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最近對非洲電影和視聽產業進行的一項研究顯示,非洲電影業正在復蘇。 近年來,所有的目光都在聚焦非洲,隨着流媒體和付費點播商業模式的出現,許多歐美大公司已進入非洲市場,如奈飛 (Netflix)、Showmax等。 他們投資電影製作或電影學校,以及電影院。 電信運營商正在部署數據中心、雲基礎設施和平台,以向龐大的非洲人口提供視頻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