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主要內容
國際縱橫

地緣政治:現代衝突中的關鍵戰略——水資源

發表時間:

水覆蓋了地球表面的72%。然而,不久的將來就會出現短缺。自古以來,水一直是生命之源。但在一些地區,水正變得稀缺,並在未來有可能成為衝突的根源。弗蘭克-加朗(Franck Galland),《戰爭與水,水資源——現代衝突中的關鍵戰略》一書的作者。這位歐洲的地緣經濟中水資源問題專家,在書中探討了水資源在過去衝突中的影響,以及它在未來幾年的重要性。和法廣同屬法國世界媒體集團的法國電視24台的專欄節目“經濟智慧”主持人日前採訪了弗蘭克-加朗,就與水有關的地緣政治進行了解讀。本次節目就介紹這次採訪。

青尼羅河上的復興大壩,加劇了埃塞俄比亞、蘇丹和埃及之間的緊張局勢。
青尼羅河上的復興大壩,加劇了埃塞俄比亞、蘇丹和埃及之間的緊張局勢。 © Facebook
廣告

問:弗蘭克-加朗你好,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在軍事衝突中,關注有關水資源的問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弗蘭克-加朗:你好,對水資源的關注是以犧牲法國軍隊為代價的。因為1914年8月,法國部隊參戰(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對軍事行動的考慮中,沒有納入吃用水的問題。我通過研究發現,很多士兵死亡是因為患上了細菌性痢疾和傷寒。在1914年9月至1915年5月間,估計有6萬5千名士兵,感染了這些疾病。所以自1915 年開始,民事和軍事當局開始思考,在現代衝突中,有關水資源的戰略重要性,並創建了多個相關的部門,如在1915年5月創建了軍事供水局,負責軍事衛生的副國務秘書處則在此之前一個月創建,在此之後,由於部隊進入實戰,供水系統才被提到了有效的位置上。

問: 在書中,你還提到自39年開始,德軍也非常關注供水問題, 尤其是在實施的閃電戰中,納粹確實考慮到了對後勤供水的需求。

弗蘭克-加朗:是的,基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經驗教訓,這是很明顯的。當德軍在1940年入侵法國的時候,突擊部隊配備了軍事地質學家,他們負責部隊供水系統的安全。當隆美爾在非洲沙漠展開戰役時,這些軍事地質學家中,有的是鑽井專家,有的是水處理專家,甚至那時就有了海水淡化專家,他們直接隸屬於隆美爾元帥。

問:那對盟軍來說也是同出一轍嗎?當他們44年在諾曼底登陸的時候。

弗蘭克-加朗:盟軍最高統帥艾森豪威爾是後勤系統出身。43年8月在魁北克召開的軍事會議上,選擇了在法國科唐坦地區登陸,預定的登陸人數為85萬人,15萬機動車輛,並通過對水文站點的識別,很快就為部隊配備了供水系統,這得益於法國抵抗運動組織,以及英國的一個秘密組織——在1945年解散,是和特別行動執行處類似的組織,收集到的情報,確保了盟軍登陸初期的安全,軍方找到很多的泉眼,並對其中的一些泉眼進行開鑽打井,就是到現在,有一些水井還在供水,它們確實是八十年前開掘的。

問:這些軍事設施轉向民用,以及一些國家有能力,或是想創建水利部門,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弗蘭克-加朗:比較有意思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打仗時沒有水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打仗時有水用;1945年到目前為止,打仗時用水資源作為武器,在革命戰爭中,有以弱對強,實力不對等的戰爭,(這一現象)可以在越戰中看到,直到最近可以看到用水資源作戰,利用水壩作為武器,而伊斯蘭國組織(daech)在佔領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上的水壩時,就是採用的這一戰略。

人們意識到了世界上(水)資源的稀缺,越來越多的水利部門取決於主權,國防和集體安全等問題,因此它隸屬於如內政部,甚至是國防部來管轄。

問:加朗,你在書中例舉了很多例子, 提到了新加坡,澳大利亞,以色列,摩洛哥,可在歐洲,為什麼沒有作出反應呢?

弗蘭克-加朗:(水)資源稀缺的情況,在西歐和北非,中東,中亞地區,印度半島以及中國西北部的差別是非常大的。在法國人均每年擁有的水資源,或是可再生水資源,大約有3200立方米。遠遠高於水資源重度短缺的標準。水資源重度短缺的標準是人均每年擁有可再生水資源1000立方米。另一方面,在剛剛我提到的國家和地區畫一條缺水對角線,從丹吉爾到中國西北部,中間經過如巴基斯坦,印度等核強國,有很多國家和地區的水資源擁有,只達到人均每年500立方米的極度短缺,也就是說,那裡的生活將越來越困難,其中包括對日常飲用水,農業用水,工業用水,甚至是核能用水,因為為了給核能反應堆降溫,(那些國家和地區)需要水,大量的水。

問:在書中,你還援引眾多報告和研究的內容,引起對(水)資源短缺的注意,並明確指出這很可能會導致武裝衝突的發生。

 弗蘭克-加朗: 非常有意義的是,2016 年11月22日聯合國安理會第一次討論了有關它(水資源)的安保和平議題。59位國家和政府的首腦應主席國塞內加爾的邀請,前往紐約討論這一議題。同時,特別有意思的是那些戰略對話組織,如上海合作組織和北約,越來越多地質疑水資源對政治安全不穩定的影響。很不幸的是現在到了一個的十字路口,在未來幾周或幾個月,特別敏感的新聞熱點,就是在埃塞俄比亞境內的復興大壩,要開始第二階段的蓄水。記得去年夏天,它灌蓄了 35億立方米的水,這次蓄水將達到135億立方米。數月前,第一次蓄水時,蘇丹提出抗議,埃及提出抗議。真讓人擔心的是,第二次蓄水會令抗議日 益增加,先是外交抗議,媒體抗議,但之後為什麼不會是武力抗議呢,而且非常明顯,埃及正在考慮的這一威嚇。

問:那很明顯的,是不是說水資源外交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呢?

弗蘭克-加朗:客觀來說,有些水資源外交的例子完美地發揮了作用,這一點可以從塞內加爾河開發組織得到證明。這個組織在1972年,由(當時的塞內加爾總統)列奧波爾德-塞達-桑戈爾倡議建立,該組織有四個國家參加,它們之間相互合作,資助基礎工程建設,並分享塞內加爾河的資源。

但在有的地方(水資源外交)不起作用,或是失敗,那很有可能走向爭奪水資源的戰爭。這確實是河流流域機構沒有發揮其作用,例如尼羅河流域組織, 應該在埃塞爾比亞領土上建造水壩及蓄水等問題上,做得更好。此外還有很多問題,如中亞地區的問題,在那裡,90°/。的中亞人口合世界人口的42°/。,國民生產總值佔世界國民生產總值的20°/。;這些90°/。的中亞人口,主要依靠兩條河的水資源——錫爾河和阿姆河,國家也根據擁有的水資源分為水資源強國和水資源弱國,當資源強國不願意與資源弱國合作時,那就會出現剛剛說到的,可能發生衝突的狀況。

問:最後一個問題, 2022年將在達喀爾舉行的第九屆世界水資源論壇,屆時可以期待些什麼呢?

弗蘭克-加朗:有必要繼續提高國際社會對水資源戰略重要性的認識,這很簡單,因為這種資源的稀缺會導致政治和安保問題的出現。然後,這個論壇必須將技術置於關鍵問題的核心。你剛才提到新加坡和以色列,這兩個國家成功地解決了缺水的現狀,一方面利用海水淡化,另一方面利用廢水再處理技術,此外,也可以談論人工補給地下水,以及智能灌溉。

而且在技術之外,還有人——女性和男性,有技術工人,工程師必須達到最高水平,因為這些人是水資源的藍盔兵,是和平的戰士。每天,在阿爾及爾,在上海,在巴黎或是(在世界)其他地方,這些人參與減少水資源流失的工作,參與供水服務的連續性,這當然是很重要的。

瀏覽其他章節
頁面未找到

您嘗試訪問的內容不存在或不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