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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高棉前領導人杜赫將接受法庭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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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長達一年半的訴訟公審,聯合國與柬埔寨聯合特別法庭7月26日將宣布對紅色高棉前領導人、臭名昭著的S21集中營監獄長杜赫的審判結果,這是自紅色高棉對柬埔寨人民犯下滔天罪惡30多年之後,首位前領導人受到法律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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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長達一年半的訴訟公審,聯合國與柬埔寨聯合特別法庭7月26日將宣布對紅色高棉前領導人、臭名昭著的S21集中營監獄長杜赫的審判結果,這是自紅色高棉對柬埔寨人民犯下滔天罪惡30多年之後,首位前領導人受到法律裁決,對於那些成百萬死於紅色高棉殘暴統治下的冤魂來說,正義的伸張似乎是來得遲了一些,但歲月的煙雲卷不走歷史的傷痛,人們畢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杜赫,真實姓名叫作康克由,是目前在聯合國與柬埔寨聯合特別法庭在押的5名紅色高棉前領導人中第一個接受審判的重要人物。他掌管下的S21監獄是紅色高棉時期臭名昭著的恐怖監獄和集體處決中心。1萬7千人在這裡被以各種殘暴的手段審訊殺害,倖存者僅僅7人。如果把柬埔寨紅色高棉與德國法西斯納粹的慘絕人寰相對比的話,那S21監獄堪稱金邊的奧斯威辛。

30年前,柬埔寨以波爾布特為首的民主柬埔寨--外界稱之為“紅色高棉”,推翻了親美的朗諾政權,他們抱着建立一個理想烏托邦的狂熱信念,關起國門實施殘暴極端政策,包括廢止貨幣、宗教, 沒收私有財產、取消城市, 家庭, 關閉銀行, 學校, 醫院, 工廠, 燒毀書籍, 殺害商人和知識分子, 將市民送入集體農場等。試圖短期內在東南亞地區迅速鍛造出一個超越蘇聯、中國並具有柬埔寨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模式。為達到政治上的純潔,紅色高棉進行內部大清洗,在短短3年8個月的執政期內,造成近200萬柬埔寨人因饑荒、勞役、疾病或者迫害死亡。占當時柬埔寨全國人口的5分之一,這一浩劫稱為20世紀最為血腥暴力的人為大災難之一。

前紅色高棉領導人之一,S21監獄典獄長杜赫(又名康克由)2010年7月26日在法庭上。
前紅色高棉領導人之一,S21監獄典獄長杜赫(又名康克由)2010年7月26日在法庭上。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柬埔寨所設立的專門負責清除所謂政治敵人的恐怖“審查中心中,最為著名就是由杜赫掌管的S21監獄,其前身是金邊郊區的一所高中,學校共有5棟建築,在1975年被紅色高棉改造成監獄,命名為“第21號安全監獄”。學校的四周布設了高壓電的鐵絲網防治犯人逃跑,教室也被改建成行刑拷問室。在1975年到1979年間,外界估計有來自柬埔寨全國的近2萬名政治犯被關押在這裡,而到1979年該集中營在越南軍隊進攻中被發現時,僅有奄奄一息的7人倖存下來。無論從死亡率及其對待犯人的血腥殘暴程度S21監獄都可謂創歷史之最。儘管當時的記錄極其缺乏,但之後各種人證物證都顯示出這裡曾是一個恐怖陰森的人間地獄。犯人在這裡受到嚴酷的管制,所有的犯人都被照相存檔,強制脫去所有的衣服,連睡覺都被銬上手銬。他們睡在冰冷的地上,沒有被褥,生病根本無就醫可言,醫生在這裡的任務就是讓犯人能夠被繼續審問。犯人稍有不服從就會受到毒打。而審問所採用的酷刑完全是中世紀審判所的所為,很多犯人經受不住酷刑而死亡。在審問過後,犯人們及其家人就會被帶往距離金邊15公里的瓊邑克滅絕中心殺害。為節省子彈,他們往往被用鐵棒、鎬,彎刀或其他工具當作武器殘酷殺害。而所有犯人在被處決的之前都要書面承認自己參與了反對紅色高棉的所謂陰謀。

1980年,S21監獄被作為紅色高棉大屠殺紀念館向公眾開放,其中展出的除了累累白骨、陰森可怖的刑具之外,當年7名倖存者之一的一位畫家,將其目睹監獄折磨囚犯的場景畫成油畫,與上千張死者的照片一起,陳列在公眾面前。

S21監獄已經同紅色高棉一起,作為大規模滅絕人類的歷史被外界所記住,之所以在此再次回述,是為了更加有助於聽眾朋友們理解即將對這所監獄負責人的審判對幾百萬柬埔寨民眾而言所具有的歷史意義。對曾經遭受苦難的柬埔寨來說,對杜赫審判可以說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點。紅色高棉統治時期,柬埔寨幾乎每家每戶都嘗到了失去親人的傷痛。為人權組織大赦國際工作的柬埔寨研究員埃德曼表示: “法庭終將會給數百萬受害者以正義。”

杜赫是紅色高棉首腦人物波爾布特的親信,在成為人人談虎色變的S21監獄長之前,曾經擔任過數學老師。他還是柬埔寨最著名的留法預科學校Lycee Sisowath的獎學金獲得者。各種報道都認為,S21監獄之所以成為如此殘暴高效的殺人地獄,與被稱為杜赫同志的“勤勉”工作分不開。他不僅建立的全套的犯人管理體系,按時按量地將犯人送去屠殺,甚至還挑選本該消滅的少年“革命敵人的子女”,將其訓練成自己的鷹犬和折磨犯人的惡魔。在越南軍隊擊敗紅色高棉後,他曾試圖銷毀有關紅色高棉暴行的文件,之後逃到柬泰邊境,隱姓埋名了度過了20多年,他在1999年被捕,2009年2月起,作為紅色高棉第一位受審的前領導人,接受聯合國與柬埔寨共同組建的特別法庭的審判,現年67歲的他面臨戰爭罪和侵犯人權罪的指控,而一旦罪名成立,他將被終身監禁。

除杜赫以外,審判紅色高棉特別法庭目前還關押着另外4名紅色高棉前領導人,他們是紅色高棉的前第二號人物農謝、前國家主席喬森潘、外長英薩利和妻子英蒂麗。災難過去30年,這些人現在都已是風燭殘年,病弱的身體令外界懷疑他們能否勝任出庭受審,而目前為止,這四人都否認對他們的所有指控,因此外界預測杜赫很可能成為柬埔寨30年前那一場“紅色大災難”唯一受審的被告。

人們期待對紅色高棉造成人間浩劫的責任人的審判,除了籍此方式表達正義伸張懲治罪惡之外,還有更進一步揭示歷史真相,從理性上認識和解釋造成這一空前荒謬和空前血腥現象的需要。雖然從歷史的角度看。紅色高棉這段歷史距今並不算太遙遠。但因為當今許多國家乃至柬埔寨皇室、現政府領導人都與這個沒落政權之間有過千絲萬縷的聯繫,包括總理洪森本人,也曾是紅色高棉倒戈軍隊的領導人,其政府對國際審判紅色高棉的要求並不積極,曾以柬埔寨內部事務為由提出由金邊自主舉行審判。雖然最終在各方的壓力下,在金邊成立了由國際法庭的法官和柬埔寨法官組成的聯合法庭,但審判能否向人們交待一個還原的歷史真相,其複雜程度遠遠超出許多人的想象。而對杜赫一年多跌宕起伏情節環起的審訊過程也印證了這一點。

在幾乎整個2009年的庭審中,杜赫的法國律師弗朗索瓦 魯都極力說服他承認法庭的指控,爭取獲得法庭的從寬判處,而杜赫也似乎聽從了魯的建議,在多次庭審中都表示懺悔,向法庭說明不少的細節,其唯一的辯詞只是當年純屬執行上級的命令。儘管他的這些承認和道歉被外界、尤其是被受害人家屬斥為虛偽和缺乏誠意。但在,無論怎樣他都是目前在押的前領導人中唯一接受法庭指控的人。其法國律師魯在接受法國南方消息媒體採訪時曾經表示,不可能要求被害者原諒杜赫,但目前他是唯一承認各項指控的人,不應該使他因此成為替罪羊、一種象徵。要考慮到今後對其他人的審判.

但是在11月27日法庭對他的最後一次庭審時,杜赫卻突然改變一貫的策略,在面對法庭所作的發言中,他承認參與了紅色高棉所犯的罪行、包括在S21監獄處決1萬5千多人之後,突然提出要求法庭釋放他,並表示將對此感謝。媒體報道說,法庭包括法官在內都是在無比的驚訝中聽到他所做的這個前後矛盾的陳述的。 此前他曾一度表示願意接受柬埔寨人民給與他"最嚴厲的處罰。而其柬埔寨籍的律師賈薩武也隨後向法庭提出判決被告無罪的請求,理由是法庭應該審判最高級的領導和那些最應當為為紅色高棉罪行負責的人,而杜赫的級別不在法庭的審判之列。這一戲劇性的變化不僅使得控方感到義憤,同時也反映出負責杜赫辯護的柬埔寨及外籍律師之間的嚴重分歧,杜赫的法國籍律師魯甚至表示,此舉與審判涉及柬埔寨政治有關,他說,“在柬埔寨國內有相當多的一部分人並不希望法庭審判成功”“杜赫尋求釋放不僅招致對其的認罪提出質疑,也向法庭提出挑戰。”

然而戲劇性的情節還未止於此,就在法庭將在7月26日宣布對杜赫判決結果之前兩個星期,聯合法庭在7月9號公布一項聲明,證實杜赫決定解僱弗朗索瓦魯作為在金邊的法庭辯護律師,理由是對他“失去信任”。他宣布,他的辯護工作將由其柬埔寨籍的律師承擔。

在法新社就辭退一事電話聯繫弗朗索瓦魯律師時,他以有權保持沉默為由拒絕對被辭做表態. 目前除了法新社的報道之外,對這一最新變化的報道來本台法語部駐金邊特約記者安妮-洛爾•伯雷, 在他有關審判紅色高棉專題網絡博客中, 透露法庭在7月9日公布的這一辭退決定其實早在6月30日就已作出,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目前是弗朗索瓦魯將不會出席7月26日的法庭宣判,而其柬埔寨籍的合作律師賈薩武最初的沉默幾天之後,在接受法廣採訪時表示, 杜赫期望找一個中國律師做其辯護律師,他說,中國和紅色高棉同樣是共產國家。而對於他之所以在此時辭退法國律師的原因,外界的猜測不一,他的民事訴訟人西拉認為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表明杜赫永遠都屬於紅色高棉。他認為杜赫這樣做是為了將來在評說紅色高棉時,他希望柬埔寨後代會把他當成法國大革命時期被砍頭的革命派領袖羅伯斯庇爾或是聖茹斯特來看待。 也有觀察分析認為,杜赫的此次舉動也反映了柬埔寨政府的態度. 即警告國際法庭除目前已被起訴的5位前紅色高棉領導人之外,不要再將審判擴及其他人。

伯雷的報道認為,杜赫在此時辭退其法國律師對26日的宣判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但可以表示宣判後他將會提出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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